我看见，你向我伸出小手。
你笑着对我说，我们来跳支舞吧。
你的手被黑色丝绸手套包裹。
你的眼睛缠着笑，勾起了嘴角。
好像你把准备好的台词对着我又念了一遍。
可是为什么，我之前没听过？
白色的落地窗，棕色的帆布纱网。
你站在我左前方向。
你还像要我怎样？
我从来不愿意说谎。
老旧的收音机沙沙的响。
你牵起我的手，拉着我奔跑在长廊。
用力遮挡，我都不知道要去何方。
我有些退却，犯了一种病，名字叫慌张。
我真的，不想逞强。
就算前方全是光亮，温暖永恒与我的胸膛。
可是你的手，如铁掌。
牢牢的抓着我不放。
你推开一扇门，打破一扇窗。
不理会我的彷徨。
直到我看着你凿穿一堵墙。
老人手里握着指挥棒。
小提琴大提琴，指尖轻轻的震荡。
你松开我的手，往人群里投出目光。
目光如标枪，扎在人心坎上。
我不由自主的跟着你，穿过一道道围墙。
铺着红地毯，玫瑰散发馨香。
我们来到舞台中央。
你捧起我的脸颊，用你柔软温热的手掌。
你的呼吸若兰香。
我心里一阵发慌。
火烧云涂抹在脸庞。
“怎么害羞了？”你微笑着跟我讲。
“我们跳支舞吧，一起冠冕堂皇。”
你打了一声响指，两个被黑丝包裹的素白手指轻轻碰撞。
声音如同惊雷炸响。
你退后几步，牵起裙角，温柔融进你的目光。
我们好像，多年的爱人一样。
心有灵犀，两手相向。
大提琴的一声悠然鸣响。
你自然的跳起舞来，落落大方。
你的步伐围绕着我，发丝滑过我的鼻尖，让我心里发痒。
你悄然附在我的耳边。
“你跟我一起去流浪。”
“我带着你上天堂。”
我们一起舞蹈，不会再把美好的身段埋藏。
即使这是梦一场。
我心里充斥着欲望。
我要疯狂。
我要大大方方。
我不要犹豫，我要玩到天亮。
我们放肆的在舞台上放荡。
我们自由的在舞台上挥霍芳香。
我们踏着不知名的曲子，跟着奇怪的节拍摇晃。
像磕了药一样。
掌声是此起彼伏的波浪。
汗水一点点挂在我的鬓角上。
你的唇吻在我的额头上。
然后一点点把我紧紧抱在怀里，鼻息扑在我的头顶上。
“我爱你。”你跟我轻声的说。
声音好深刻。
刻在我的心里，好深刻。
我好像是激动的，好像是惊讶的。
我抬起头，看着你的眼眉。
一根根翘起，秀气的挽着。
你没有看着我，你的目光飘散去了那个地方？
倏然，通红的灯光绽放。
我和你，身处于花心之中，光芒笼罩着我们。
那是光的赞美吧。
是你准备的吗？
我几乎激动的快要哭了。
我忍住激动的唇角，我小心翼翼的问你。
而你并不看着我。
你的目光何时如深海。
你的目光好像含着怒气。
你松开我，把我藏在身后。
你的嘴角笑嘻嘻。
“这个女孩子什么时候上来的！”不知道哪里窜上来的大叔，嘴里像喷火一样。
“快下去，别捣乱！”
“哪里来的孩子，这么放肆。”
原本的掌声早就消失。
我缩在你的背后，临听着刺耳的言语。
我想抬起头，看看他们的面孔。
你把我的试图伸出了的脑袋按了回去。
“快下去！快下去！”
“不要妨碍我们的演出！快下去！”
“这么重要的演出，不是供给你这样的孩子无理取闹的！”
“你父母呢？你父母呢？”
他们咆哮着，吼叫着。
怎么变成这样了？
刚才那么激烈的掌声呢？
那献给我们的掌声呢？
大叔的手拉住你的手臂，他使劲的拽着你。
要把你拽下去。
我从后面死死的拉住你的另一条手。
“别走…..别走…..”
我悄声乞求着。
你突然甩开大叔的手，摸摸我的头。
“乖，我不走。”
大叔跌倒在一边。
“你丫头的力气怎么这么大？”
他抬起头，看着我们。
“疯子吧？这哪里来的野孩子啊？”
大叔的声音难听的要死。
我突然好想狠狠的，骂他，骂他一家。
你好像知道了什么，紧紧的捂着我的嘴。
“要乖。”
“你是个可爱的女孩。”
“那么优雅的。”
你触碰的手突然松开。
你被好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拉开。
我哭不出来。
我的眼睛堵住了我的眼泪。
我的双脚阻碍了我的双腿。
我看着你，缓缓离去。
一点点，一步步。
“我…..不想你离开。”我颤抖着，跪在红地毯上乞求。
“你要找我啊！”我大喊着。
“会的！”你费力的露出微笑。
“我们交换过眼睛的！”
“即使你躲在挑剔的人群，即使我听不见你的声音。”
“我也一定会，脱口而出说的是你的姓名！”
“你要答应我！”我对着我断断续续的喊着。
“把和我有关的信都锁在密码里！”
“所有和我有关的事情都撇清关系！”
“我要你变成夜深时最暗淡的星星！”
“…………”
我朦胧的看着，你扭曲的嘴角。
越来越远。
灯光离我而去。
它跟着你。
人们一个个的散场，大提琴的弦一根根的折断。
他们的脚步声，一点点在我身边沉积。
像下了很久的很认真的雪。
盖住每一点脚印。
又剩下了我自己。
我好像看见，蜘蛛结成的丝又断了。
被雨点暴力的碾碎。
毫不留情。
你远去的地方，一片漆黑。
我什么都看不见。
如果，天是黑的。
我能感受到，我身上的疼痛。
灼热，烈火的煎烤。
蜘蛛的惨叫。
“我说。”我听到青涩的声音。
声音围绕在我的身边。
我好颤抖，一点不敢动。
“为啥要大中午的来？”
“当然是趁着午休时候探险喽。下午又没有体育课。”
“哈？那为啥不是晚上？你该不会是怕了吧？”
“笑话！哥怎么会怕？晚上大门就关了，怎么进来？”
“(ˉ▽￣～) 切~~”
“你什么表情？你信不信我一会就把你这根烤肠给你吃了？”
“别别别！你是我哥。”
“哎，这还差不多。”
“不过，你说这里真的会有鬼吗？王秦山的话会不会是假的？他可是出了名的不准成。”
“有没有自己找嘛。”
“那你走啊，站在门口干什么呢？进来啊。”
“我吃多了懒得动不行么，催什么。”
两个青涩的声音互相打趣着。
一点点朝着我飘来。
声音乘着脚步声，离我越来越近。
我听到，一点一点吱呀的开门声。
灰尘破碎的声音。
还有孩子们变声期特有的公鸭嗓。
“王秦山？你也来了？”
“不是，老师让我来找你们，她看见你们往这里来了，她让我来找你们，说快点回去，省得一会儿让学生会的看到扣分。”
“啊……什么啊，怎么让师太看到了。”
“是不是你告的鬼啊王秦山。”
“你……...你别扯淡………我闲的没事告你们鬼干什么？先让我喘口气。”
“哎哎，你就先回去跟师太说，说我们马上就回去啊。”
“你干啥啊？咋还往里面走？”
“怕啥。我还想见见什么是鬼呢。”
“哎！你不要命了！万一真有鬼呢！”
“瞧给你吓的，王秦山，你怎么这么胆小？”
“你扯什么淡，哥还不是为了你？”
“行了行了，你快回去吧。”
“那个…你们是在找我吗？”我推开门，努力使自己的表情微笑。
我微笑着跟他们说。
我忍着疼，忍着灼烧和一点点腐烂蒸发的感觉。
仍然一样。
尖叫。
骂娘。
慌乱的脚步声。
我看不见，但我能知道。
又是惊恐的眼睛，和扭曲的脸。
还有通红的眼角和摇摇欲坠的泪珠。
看来。
我是醒了。
我关上门，凭着感觉，爬到令我舒服的地方。
我轻轻摸摸自己的额头。
你到哪里去了呢？
说好的，说好的。
我找不到你啊。
我找不到你啊。
我听到，蜘蛛又开始吐丝了。
一根一根，我都能查出来。
它们忙碌的，不知疲倦。
我好想劝劝它们。
“休息休息吧。”
它们听不懂我的话。
我只好，把自己蜷缩的更紧一点，费力的躲开一点点向我逼近的阳光。
到头来，还是我一个人。
我一个人，可笑的悲伤。
我按你说的。
做了一颗就算是深夜也不显眼的星星。
可是这个星星瞎啊。
这个星星什么都看不见啊。
你还要我怎样？
我宁可你突然笑一声让我悲伤。
我宁可你提醒我，不要让我遗忘。
我好想你，好想你。
我把自己关在角落里。
一直费尽口舌的告诉自己。
要做一颗深夜也看不到的星星。
我开始说不下去了。
我好像看又看到，你吻我的那一刻。
我摸着自己的额头。
感觉不到一点温度。
然后我费劲口舌的告诫自己。
要做一颗深夜里也看不到的星星。
我开始说不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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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虎哥，怎么样？”光头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中年男人。
“风景秀丽，面朝大海，还有青山绿水的。而且冬暖夏凉。”光头乱七八糟的比划着。
“不错，挺好的，灯泡，干的不错。”
“虎哥过奖了。我们这些当小弟的应该做的。”光头好像不好意思的说。
“不不不，我这个人还是很明白的，你灯泡帮我相中了这么好的地方，我应该好好的感谢你才行，这样吧，今晚上我请客，咱们在东台聚聚怎么样？”
“哎呦！那可真是太荣幸了！虎哥你简直是太抬举我灯泡了！”
“哎，别谦虚。对了，灯泡，我问问你。为了这房子，没弄出啥吧。”
“唉，我就直到虎哥你肯定这么问，你放下你那个心脏吧，和平解决，妥妥的！就凭你虎哥的面子，怎么可能出事。”
“那就好，那就好。”
“不过，虎哥，恕小弟冒昧的问一下。虎哥你真的….要退了？”
“行啊灯泡，还会诹点文言文了。”中年男人笑着说。
“哎，我就一大老粗，不过平时看看什么书也是点爱好嘛。古人都说了，行万里路，读万卷书。我能读个十来本就不错了。”
“唉，灯泡你可真是变了。懂得动脑子了。”
“虎哥你过奖了。不过…..”
“没错，确实要退了。也够了。不愿意干了。”
“…..这…..”
“没啥好说的了。真的不愿意干了，都老了。”
“好吧…..那…..虎哥，我就先走了。有啥事你就叫我啊，随叫随到！”
“好好，那慢走啊灯泡。这回真是谢谢你了，别忘了今晚上…..嗯……八点吧，东台啊，等我电话。”
“虎哥放心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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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走吧。”光头关上车门。
“咋样，灯哥，虎爷还满意吗？”
“当然，不过你小子干的真不错。对了，明天把那个孩子放了吧，再多给人家点钱。”
“都给了六十五万了，还要给啊？”
“别墨迹。”
“好吧……不过，灯哥，这虎爷，真的不干了？”
“嗯。”光头闷哼一声。
“真是大人物。”小弟感叹说道。
“得了吧。”光头一摆手。
“说退就退，哪有那么简单？我跟你说，这段时间先精着点，这段时间不会太平的。”
光头说完，从兜里掏出根烟，又拿出镀金的打火机。
只是风太大了，光头点了好几次也没点着。
他恼怒的关上车窗，才让一点青烟飘起。
青烟飘出窗外，飘散在路上。
“啊欠！”一个老人狠狠的打了个喷嚏。
“感冒了吗？老头子？”老人身边的老太太连忙问。
“不是…被什么味道呛着了。”
“那就好，哎，一会儿去买条鱼给炸了呗，一会儿孩子就回来了。”
“行，那个，一会我去接一下孩子，你在家里做啊。少放点辣的。”
“我知道啊，不过你就别去接孩子了，都多大了，你都快八十了。”
“那不担心嘛。对了，帮我弄盘豆腐。”
“你要是吃不了辣的我就不放。”
“孩子愿意吃，我就将就将就就行了。”
“好吧，你个死老头子。”
“对了，让我喝点酒啊。”老人讨好的对着老太太说。
“行，孩子回来就让你喝点。不过，不许喝太多，二两就行了啊。”老太太严肃的说。
“知道！放心吧老婆子。”老人脸皱了起来，他笑的很开心。
老太太看到老人笑了，也笑的很开心。
“看你笑的那个丑样。”
“丑咋了？我年轻时候多帅啊。要不咋追到你这个老婆子呢？”
“死老头子。”老太太轻轻的怼了老人一下，笑容更灿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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